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高气爽远足趣,收拾书包好过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花莲的阿美族有一个小勇士,他是从槟榔里面生出来的。有一天他决定去探险,在路上他遇到了几个同伴,一只台湾稚鸡,一只台湾土狗,一只台湾猕猴。他们决定组成台湾探险队,要一起去探险。跟什么很像?淘汰狼。日本有淘汰狼,我们就不能有槟榔哦。嘿嘿,小小阿龙船呐,到阿江阿东呐,装什么一串韭菜,装什么一串葱啊,顺带嘛一串外国葛种啊。清个龙根香,顺带嘛一串外国葛种啊。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因为春天来了嘛,所以你在叫春。我来为大家说一个故事,说故事,我最喜欢听故事了,那我说咯,洗耳恭听。首先,抓一只鸭子来,把它的毛拔光,把鸭掌剁掉,内脏通通挖出去,掐住鸭脖子,用力来回甩,确定它已经死了,它早就已经死了,吹气把它吹胖。再用滚烫的糖水反复地浇在鸭子身上,听起来好残忍,挂进烤炉里面烤成金黄色,趁着烤鸭子的时候准备好荷叶饼,大葱,甜面酱,鸭子烤好拿出来片开卷上了饼就可以吃了。这叫什么故事?这叫北京烤鸭的故事。这不叫故事,这叫食谱。这不叫故事啊。这当然不叫故事了。换一个。那好,我换一个血腥故事。血腥故事,愿闻其详。首先,把嘴巴张开,用电动小砖子把烂掉的鸭肉挖开,再用消毒药水加以清洗,再用带着铁钩的小棒棒把烂掉的部分通通挖出去。再把没有烂掉的部分也通通挖出去。那就什么也没剩下了。挖空之后,补进填充材料,补回去,等待下次牙痛发作的时候再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是牙齿根管治疗的流程简称抽神经的故事。这叫血腥故事啊。很血腥啊,血流满面。这也不叫血腥故事了。这也不叫故事啊。这当然不叫故事。再换一个,再换一个。那我只剩下一个有点色情的故事了。色情故事。您听好了。人的身上都有毛,头上的头毛,脸上的娇媚毛,鼻子里的鼻毛,腋下的毛叫腋毛,手上长的毛叫手毛。擒个笼根枪,腿上长的毛叫腿毛。这哪里色?还有一种毛,它真奇妙,太阳月亮照不到。你说它是什么毛,它是个什么毛,到底它是什么毛。擒个笼根枪,擒个笼根枪,擒个笼根,擒个笼根,擒个笼根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毛。这叫色情故事?这叫人体毛发分布图的故事。你白痴啊。所谓的故事要有人物、时间、地点、情节。学长,你主修编剧的,你到底会不会?人物、时间、地点、情节。缺一不可?缺一不可。少一个故事就不成立了?那好,那我就来说一个有人物、时间、地点、情节的故事。好,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说得不好就下去。在很久很久以前。大部分的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有一年时间啊。哪一年?不知道。在一个小农村里,地点啊。在哪里?不清楚。这小农村里头有一个男的人物啊。谁?棒锤他爹。他是主角?棒锤才是主角。那你提他爹干什么?你直接说棒锤不就得了?你懂不懂啊?棒锤还没出生啊。倚天屠龙记也是要先写爸爸张翠山,后来才有儿子张无忌啊。好,学长你等一下,我们大家来整理一下。好。然后不知道在哪一年的哪一年,那就更甭提哪一天了。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小农村,小农村里头有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小棒锤。我们确定要说这个?不能。各位观众你们真是可怜啊,听说你们每一位都是花了钱买票进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不知道我是最会说故事的人吗?这是啦。好,你说。各位观众,反正我们不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是不会开门的。话说,那一年,哎。美。真美。太美了。好香。真好听。啊?有一个老太太是棒锤的邻居,有一个老先生也是棒锤的邻居,有一个没有比刚刚那个老太太老的老太太也是棒锤的邻居,有一个没有比刚刚那个老先生老的老先生也是棒锤的邻居。那棒锤呢?急什么,还没出生呢?那快点嘛。在小屋子里头,棒锤他娘挺着大肚子躺在小桌子上哀嚎,终于要生了,还轮不到他。啊?娘的旁边有只牛,牛的旁边有只驴,驴的旁边有只猪,猪的旁边有只羊,羊的旁边有只狗,狗的旁边有只猫,猫的旁边有只鸭,鸭的旁边有一只鸡,鸡的旁边有一只白老鼠。这是干什么?全都捧着大肚子要生啊。哇靠。棒锤他爹忙啊。不忙才有鬼嘞。不知道该帮哪一只先接生才好呢?棒锤他娘也算只。这种情况底下不算只也不成了,好嘛,他爹都忙昏了,用手摸了摸牛,又去摸了摸驴,摸了猪又去摸羊,摸了狗又去摸猫,摸了鸭又去摸鸡,连白老鼠都摸了三次。那他老婆呢?就是没摸老婆。他老婆一点也不介意?不介意。棒锤他娘真是通情达理。她只是躺在小桌上这么说啊。哦。你个杀千刀的,都是你害的,你还不过来啊。都已经喊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过去?就是没过去。怎么呢?上牛这儿来了。牛比老婆重要?老婆比牛重要。那干嘛到牛那儿去?他往老婆那儿去的时候被牛绊倒了嘛。绊倒了爬起来啊?往哪儿爬啊?一屋子都是畜生啊。是啊。就听见响的一声栽个大跟头。真摔了。响响响响响响响响响响响响响。爱的鼓励。全都生了。谁生了?一个棒锤,两只小牛,三只小驴,四只小猪,五只小羊,六只小狗,七只小猫,八只小鸭,九只小鸡,十只小脑鼠。过年喽。棒锤他爹爬起来,爬到祖宗牌位旁边就跪下了。跪在地上?跪在驴身上了。双手拧香,口中喃喃自语,向列祖列宗报告他的业绩啊。业绩?亲爱的爸爸,和爸爸的爸爸,和爸爸的爸爸的爸爸,承蒙各位保佑。今天,大牛生了小牛,大驴生了小驴,大猪生了小猪,大羊生了小羊,大狗生了小狗,大猫生了小猫,大鸭生了小鸭,大鸡生了小鸡,大老鼠生下了小脑鼠。六处兴旺啊。一夕之间变成了有钱人棒锤他爹心里真高兴啊。太好了。好什么呀?娘还在那哀嚎呢。啥钱到的你还不过来呀?他怎么还没过去?他过不去啊。怎么呢?你瞧那边乱。六个月,棒锤就会走路,七个月就会跑步,八个月就会爬树。妖怪。到了一岁,怎么样?棒锤开口说话了。说什么?爸爸?开口叫爸爸了。爸爸?你的鼻孔比我大。你长大了可能比我还大。一晃眼,六年过去了。这么快?他不快点不行啊。跟他一块出生的小猪已经被吃光了。棒锤吃了那小猪长的是白白胖胖,大手大脚,一双眼珠子咕噜咕噜之转悠。兔子?棒锤六岁的那一年。该上学了。不可能。整个村子里头没有人认识字,不需要学校。那他能干什么?棒锤六岁的那一年,就会帮忙捡鸡蛋,放牛羊,挤羊奶,做家事。还真能干。每天早晨,棒锤要帮家里的九只鸡捡鸡蛋。一只鸡一个蛋,一天九个蛋。错,一天一个蛋。九只鸡才生一个蛋,我说他们生的太少了。错,鸡很尽责,九只鸡各下一个蛋,一天九个蛋。那就有九个蛋。错,棒锤也很尽责,他坚持不用任何的容器,要双手捧着九个蛋,亲自交给他娘。多好的一个孩子。错,所以他一路上必须打破八个蛋。所以只有一个蛋。捡完了鸡蛋,棒锤就牵着家里的两只小牛,三只小驴去吃草。哦。吃完了草,牵着四只小牛,六只小驴回家来。等一下,你说多少?四只小牛,六只小驴。光吃个草就会繁殖啊。他把邻居老太太家牛跟驴一块牵回来了。太能干了。可是,棒锤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回到家来发现数目不对,赶紧把多出来的还回去。知过能改,好。好什么呀,还了两只鸭子三只鸡回去。他这个算术怎么算的呀?反正村子里头没有人会算算术,没关系。好嘛,老太太一看棒锤这么乖啊,拿出个苹果请棒锤吃。棒锤乖,吃苹果。那棒锤怎么说?奶奶,我是从哪里来的啊?这跟苹果有什么关系?这村子里头人都不讲逻辑,没关系。是啊,那老太太怎么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乌龟。乌龟为了偷吃苹果,打断了一条蛇的肋条骨。蛇有肋骨吗?肋条骨掉在地上变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就是棒锤你呀。什么故事啊这个?这个故事里头还有老婆婆跟苹果,还有蛇跟苹果,很像的。那棒锤怎么说?什么也没说,掉头就回家了。回家休息了?哪嘛,回家之后得先帮五只小羊挤羊奶,继续做家事,再帮六只小狗绑辫子。多可怜的狗。再给七只小猫刮胡子。多可怜的猫啊。再用泥巴塞饱十只白老鼠。泥巴塞饱十只白老鼠。多可怜的老鼠,最后捧着点心给娘吃。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棒锤见到他娘又问了。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啊?这小孩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啊?小朋友对这个问题都好奇啊。是,那他妈妈怎么说?哦,那一年妈妈十六岁,爸爸十九岁。爸爸很喜欢妈妈,妈妈也很喜欢爸爸。后来爸爸跟妈妈结了婚,就住在一起。爸爸对妈妈很好,妈妈对爸爸也很好。是啊。有一天下午,妈妈正在剪脚趾甲。飞出去一片脚趾甲,飞得好远好远,咚的一声又弹了回来,变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就是棒锤你啊。等一下,棒锤问他妈妈问题。是。他妈妈回答。对,他妈妈的口音怎么会变这样?你不知道啊,大人凡是在对小孩说谎的时候,因为心虚所以口音会变。是吗?少卿有没有女朋友啊?没有。棒锤听完了妈妈说的谎话,掉过头就出门了。去哪儿?到田里找爹去。哦。大老远的就看见爸爸在田里头工作,额头上都是汗水啊。汗滴河下土。棒锤一边跑还一边喊呢。爸爸,爸爸。那棒锤他爹呢?在田里面看见儿子来了,也对儿子喊。棒锤,棒锤。真感人。爸爸,棒锤。父子情深。爸爸,你看。棒锤,你别过来。别啥啦?咕咚。这是干什么?棒锤咕咚一声栽进刚插好秧的田里头。那滋儿啪。从田的这头一路滑垒到那头,滋儿啪。OUT。主审裁判说SAFE。好,那刚插好的秧全坏了。这一跤摔得可真不轻啊。那棒锤哭了。没有,棒锤是一个勇敢的好孩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爸爸说。爸爸,没关系。什么没关系,插好的秧全坏了。爸爸没关系,明天我帮你把它插回去。那他爸爸怎么说?爸爸没敢说话,怕他越弄越糟糕啊。多好的一个爸爸,怕伤儿子的心。棒锤从怀里面拿出老太太送的苹果递给爸爸了。爸爸,你吃。爸爸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又还给棒锤。棒锤,你吃。棒锤接回苹果,也咬了一口。爸爸,你吃。棒锤,你吃。爸爸,你吃。棒锤,你吃。爸爸,你吃。棒锤,你吃。爸爸,你吃。你干什么?苹果吃不完的。好好的苹果弄地上干什么?捡回来。又变。爸爸,我是从哪里来的?又来了。于是,棒锤的爸爸也说了一个故事。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床外风雨交加,雷声隆隆。爸爸跟妈妈躺在床上,剪指甲睡觉。忽然听见门外头有好奇怪的声音。妈妈的心里好害怕。黑惊半夜的,该不会是遭小偷了吧?于是,爸爸我非常勇敢地拿起一根大木棒。把门踹开,定眼一看这门外头居然是一只独眼大狼狗。够了吧?浑身都是刀疤,爪子上还流着鲜血。张开这血盆大口,它就就怎么样?说话了。不会吧?这是天神送给你们的礼物,你们要好好珍惜啊。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个大竹篮。竹篮里头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就是棒锤你啊。我好不习惯你的表演方式。妈妈说话像爸爸,爸爸说话像妈妈,好怪啊。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嘛。大人在对小孩说谎的时候,因为心虚所以口音会变。等一下,大家来找茬。前面邻居老太太也对棒锤说谎,她口音为什么没有变?你表演有漏洞。真是外行啊。姜是老的辣。人啊,只要老到一种程度,不管他是男是女,不管他说谎话,说实话,口音都不会变。爸爸你吃。苹果还没吃完呢。父子二人终于吃完了苹果,手牵着手站在田里头。干嘛?橘红色的夕阳洒在他们的身上,满满一田绿色的秧苗迎风摇摆。远处的山丘已经分不清红的红,白的白,黄的黄,绿的绿,紫的紫。天就要黑了。看着家里的炊烟冉冉升起,棒锤爸爸的大手牵着棒锤的小手,父子二人往家的方向走。该回家吃饭了。妈妈烧了一桌子好菜,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吃完了饭,棒锤就该上床睡觉了。故事也该说完了。妈妈坐在小床边,唱了一首摇篮曲。哦。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篱,曲曲儿娇正正,好比那琴弦声。月儿那个明,风儿那个静,摇篮轻摆动。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就是唱这首摇篮曲哄我睡觉,眼看六岁的棒锤就快睡着了。她拉着妈妈的衣袖,轻轻地对妈妈说,妈妈,今天我终于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了。独眼大狼狗叼来的?不是。剪指甲飞出去蹦回来的?不是。蛇的肋条骨变的?不是了。那是?那就要问你喽。问我?你知道。我知道?你要看你是从哪来的?好像有一只蝌蚪在水沟里游泳,那是一个下着毛毛雨的下午。人物,蝌蚪,时间,下午,地点,水沟里,发生了什么情节?那只蝌蚪在游啊,游着游着,游着游着,看到另外一只蝌蚪,它就问了,兄弟,上哪儿去?不知道。那咱们一块游。好。两只蝌蚪就一块游,游着游着,游着游着,又碰到另外一只蝌蚪,它又问了,兄弟,上哪儿去啊?不知道。那咱们三个一块游。好。三只蝌蚪就一块游,游着游着,游着游着,哇,一大群的蝌蚪啊。它又问了,各位兄弟,你们上哪儿去啊?不知道。那咱们大伙一块游。好。一大群的蝌蚪就一块游,游着游着,游着游着,后来就剩下一只蝌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