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做人有五項基本行動綱領
哪五項
吃喝拉撒睡
人活著就為了吃喝拉撒睡
人要是不吃
怎麼樣
他會餓
廢話
人要是不喝
怎麼樣
他會渴
同樣都是人
拉就不一樣
同樣都是人
拉有什麼不一樣
你跟馬友友就不一樣
我跟馬友友都是人
我們都是坐著拉
有什麼不一樣
你是人
他也是人
對
你坐著拉
他也坐著拉
你是造糞機器
他是Do-Re-Mi-Fa-So-La
你說那個拉呀
那是不一樣
人活著除了吃喝拉撒睡
還需要一點休閒
您活的挺愜意
可是人活著除了吃喝拉撒睡
其他的時間靜待休閒
不太像話
是不像話
休閒之餘
我們也得專心工作
你確定這句話沒有說顛倒
工作有五大原則
哪五大
我還沒有想到
你
工作結束之後
可以逛逛百貨公司
休閒休閒
你進玩啊
逛百貨公司有五大原則
哪五大
錢錢錢錢錢
這是哪五個字
這是同一個字
這是一種強調語法
百貨公司好幾層樓
每一層樓都讓你花錢
錢錢錢錢錢
是了是了
人生說穿了
就是五個字
合著您的人生哲學
就五個字
食衣住行娛樂
等等等等
你剛剛說是五個字
不是不是
怎麼不是
手伸出來
食衣住行娛樂
人到了最後
總不免一死
您的人生觀真或答案
死也有五個字
哪五個字
沖脫泡蓋送
往生的人
我們要送他上路
得幫人家洗洗澡
化化妝
梳洗乾淨
這是沖
我們一定要說這個嗎
你就不能坦然的
面對死亡嗎
不要這麼少見多怪的
上一回在殯儀館
有個化妝師
新收的徒弟
緊張的昏倒了
拖出去
有個家屬
悲傷過度哭昏了
拖出去
兒女搶遺產
打成一片不像話
拖出去
還有個送電椅
送錯了
拖出去
那是請出去
死者讓他們給吵煩了
從棺材裡蹦出來說
你們吵死人
我不死了
拖出去
這像話嗎
他
善心人士
捐贈遺體給醫療機構
做研究
一愛人間
他的遺體
要泡在古馬林裡
是
如果過世的這位
對國家社會
有特殊貢獻的話
要放禮炮
如果這位
作惡多端呢
死有餘辜
大街小巷放鞭炮
是
什麼是蓋
一個人的生平
不論公過善惡
在往生之後
蓋棺論定
一切走入歷史
我們活著的人
也無需再計較什麼
蓋棺論定的蓋
對
最後一個字是送
對
趕快把他送走了
我不相信
這麼多年
你講相聲
一直這麼草率
這關我說相聲
怎麼回事啊
那你剛剛說什麼
趕快把他送走囉
什麼態度啊
人家都往生了耶
見人家最後一面了
你不能用一種
比較謙卑
比較前進的心情
跟態度嗎
對不起
我應該怎麼說
趕快的把他送走
喂
就前一陣子
才剛送走一個
他是我這一生
最難忘的知己
生離死別
最叫人難過的
伯牙碎琴的故事
你知道吧
知道
于伯牙和鐘子齊
彼此是推心置腹
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于伯牙彈的一首好琴
但是也只有鐘子齊
能夠聽得出
他彈琴的弦外之音
後來鐘子齊死了
于伯牙就拿著他的琴
來到鐘子齊的墳前
然後就把那個琴給砸碎了
大家都聽出來了
好草率的故事
沒錯
阿毛跟我之間
就是這樣一種
生死不捨的至交好友
阿毛是他的好朋友
阿毛
阿毛是他的乳名
對
我是說阿毛他
我不准你
用這麼輕蔑的口氣
呼喊阿毛的名字
阿毛
是我這一生
最美麗的錯誤
怎麼說
是我把他害死的
那天下午
許許的陽光
刻意的灑在我家的後院
春天的氣息
濃郁而淘氣的瀰漫著
花前月下
等一下
你剛剛不是說
許許的陽光嗎
怎麼現在又有一個月亮
在那兒照呢
只有被你這麼一插嘴
時間到了晚上
我沒有插嘴啊
你還插嘴
第三天的下午
許許的陽光
刻意的灑在我家的後院
春天的氣息
濃郁而淘氣的瀰漫著
花前月下
我一眼就見到
阿毛在院子裡那棵櫻花樹上
飄逸俊美的身形了
阿毛爬到樹上
他是飛上去的
阿毛會飛
他以前不會
可是現在會了
阿毛練過輕功
阿毛幹嘛練輕功啊
他不練輕功怎麼飛啊
阿毛是一隻蝴蝶
弄了半天阿毛是一隻蝴蝶啊
什麼態度啊
我的意思是說
阿毛他就是一隻蝴蝶嘛
我以為你前面說
你害死誰了呢
阿毛是一隻跟我的生命
有著深刻交集與誓盟的蝴蝶
我鄭重的要求你
尊重我的阿毛
是
那天下午
我第一眼見到
會飛的阿毛的時候
一開始我還不敢確定
是不是他
怎麼說
阿毛還是毛毛蟲的時候
我就認識他了
說出來丟人
他懼高
毛毛蟲有懼高症
怎麼吃樹上的葉子
所以嘍
每次看到他
都是在地上爬
盡吃掉在地上的
那些枯枝爛葉
長得就一副
營養不良的樣子
毛毛蟲營養不良
是什麼樣子
他的毛會打結
分岔掉落
毛毛蟲沒毛
那是蠶寶寶
營養不夠
所以又乾又瘦
成蚯蚓了
長度還不到
那是蛆
蛆到最後也是變蒼蠅
我在說什麼東西
毛毛蟲沒毛
那就是蠶
蠶到最後會變成蛾
那也不可能變成蝴蝶
我本來還以為
見不到營養不良的阿毛蟻
化成蝴蝶
沒想到那天
就在院子裡見到他
我還正在懷疑
他是不是我認識的
那隻有懼高症的阿毛的時候
我就看到
他在樹枝上直打哆嗦
沒兩下就摔下來
我就確定是他了
有懼高症的阿毛
我好開心啊
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阿毛
阿毛一聽是我
也好開心啊
就用力地
震了震翅膀
飛到我面前
的一朵小紅花上
難為他了
飛得那麼用力
他向我招了招手
邀我過去
蝴蝶向你招手
我走向前
輕輕地喚了一聲
阿毛
你認出我來了
久別重逢
要說起我跟阿毛
其實我們並不太熟
怎麼說
他的星座跟血型
我一直沒機會問清楚
一隻蝴蝶
從他的幼蟲期
到結成蛹
到羽化成蝴蝶
到他死
不過短短幾個星期
星座和血型
對他來講有什麼意義呢
不在乎天長地久
只在乎活過沒有
生命在出生的那一瞬間
就會受到日月
星辰磁場的影響
即使是蝴蝶
也會因為星座的不同
而表現出不同的個性
是是是
那阿毛他是
根據我對他的觀察
我猜他應該就是
O型雙魚座的
何以見得
優雅浪漫
親切友善
內外兼修
文武雙全
簡直跟我是一毛一樣
所以呢
所以他就一定是
O型雙魚座的
難怪我跟阿毛一見如故
你這會不會
自戀的太明白了
那天下午
我跟阿毛久別重逢
心底是百感交集
千言萬語一時之間
不知該打哪說起
我一直想跟他說
可是我又不知道
該怎麼說
我只知道
我有好多的話要說
你到底說不說
我要說
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說
我怕說多了
阿毛會嫌我長
又怕說少了
阿毛會嫌我短
那你就長話短說
這樣他會搞不清楚
我的長短
什麼
這樣他會搞不清楚
我的重點
那你就說重點
可是我要說的內容
實在是太多了
你到底說不說
好我說
說重點
別揍
然後呢
重點說完了
什麼東西
沒頭沒尾重點就說完了
所以我跟你說
我要說的內容實在太多
那你就不讓我多說
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不說出來
我心裡頭好難過
你到底要不要讓我說
好好好
你說你說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阿毛
你可還記得
我倆朝夕相處的日子
那是一段多麼美麗的回憶
只有你和我
原來是老相好
在這淡淡的三月天
杜鵑花開在山坡上
杜鵑花開在小溪旁
你依然羽化成
如此美麗的蝴蝶
多美麗啊
我實在沒有辦法控制
我自己不再多看你一眼
一見鍾情
尤其在我們四目相接的剎那
噗滋
一種恬靜的感覺
猶如春日小溪般
在我的心頭涓涓而流
這麼詩意
我知道
我戀愛了
跟蝴蝶能談戀愛嗎
早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
一個晚上睡不著
我腦子裡想的
全都是阿毛美麗的倩影
我更想到
在未來的人生道路上
我們將要相互扶持
互信互諒互多聞
有質有量有多聞吧
我要為了我們的下一代
你會不會獻得太快了
對
我不應該獻得這麼快的
我要趕快去睡覺
這才對
免得阿毛明天看到我有黑眼圈
就不愛我
什麼
第二天
東方泛起了餘度白
天才懵懵亮
我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窗
迎接阿毛的到來
阿毛他
來了來了
從山坡上輕輕地飛下來了
來了來了
從椰子樹梢上輕輕地飛下來了
這兩句好像是國中國文
我趕緊衝到院子裡
他正從繁華的山林裡飛過來
他帶來一股幽遠的淡香
連著一席滋潤的水氣
摩梭著我的顏面
輕繞著我的腰間
就這單純的呼吸
已是無窮的愉快
徐志摩
不是癡媚
未必亡靈
等等
好端端的阿毛怎麼變成癡媚亡靈的怪物了
我唱的不是阿毛
我唱的是阿毛身邊的那隻狐狸精
哪來什麼狐狸精啊
我也不知道哪跑來
怎麼會有一隻長得跟阿毛很像的仿冒品啊
那天阿毛飛來的時候
身邊就多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東西
一直糾纏著我的阿毛
阿毛往左飛
他就往左飛
阿毛往右飛
他就跟著往右飛
我就看出阿毛使勁地想要擺脫它
突然來了個迴旋爬升
又出其不意地俯衝直下
就在快要撞擊到地面的時候
阿毛還使了個漂亮的絕招
他垂直轉身
與地面維持五到十公分之間的距離
一眼花撩亂的花式路線
幽咧幽咧幽咧幽
逼逼逼逼逼
幽咧幽咧幽咧幽
逼逼逼逼逼
幽咧幽咧幽
向牆頭飛進
就在快要靠近到牆邊的時候
阿毛又絕妙地來個兩百七十度的大轉彎
竄進一旁的草叢裡
這個時候
緊跟在後頭的那個討厭鬼
由於技術不精
剎車不急
撞上牆壁了
蝴蝶撞牆是這種聲音嗎
哦對
蝴蝶身子比較輕
撞牆的時候應該是
那是你放屁
那你那個
是什麼意思
那個討厭鬼
也不知道被什麼沖昏了頭
一路緊跟著我的阿毛
一個不注意就撞進了牆角的一個蜘蛛網裡
是這麼回事
你有沒有想過
可能是阿毛碰見了他自己的同類
然後在那一塊玩耍呢
經過這一場意外的虛驚
我開始嚴肅地思考一種可能性
既然我這麼在乎阿毛
既然我抱定了要跟他共創未來
我就應該負責提供給他一個安定的環境
保護他
疼惜他
於是我決定了要跟阿毛共組家庭
那行嗎
我隨手在院子裡面摘了兩朵黃色的小雛菊
又隨手摘了三朵紅色的非洲鳳仙
我走進牆邊
對著草叢輕輕喚了一聲
阿毛
他在草叢裡待得也夠久了
過了一會兒阿毛才探出頭來
拍了拍翅膀
看得出來是受了一些驚嚇
有點累的樣子
對飛了那麼久也該累了
我吸了口氣
鼓足勇氣對他說
阿毛
我知道
我不是全世界唯一的人類
但是請你相信
我會是最好的一個
我會給你幸福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寄託
當然
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噢
拒絕我吧
泯滅你的良知
放棄你的誠懇
好讓你在轉身離去之前
說出拒絕我的話
之後我的孤獨你就別再問了
可是
你知道的
在這蒼茫紅塵間
也只有我是你唯一的選擇了
不是嗎
在這之前
你從來沒有聽見過我的心在說話
事到如今
我不能再隱瞞
你也不要再閃躲了
我知道你一定也願意跟我白手偕老的
說你願意
我願意
阿毛
該是你要做決定的時候了
如果你願意跟我的話
你就停在這朵幸福的小黃花上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你就停在這朵可憐的小黃花上吧
那阿毛他
他選了
他真的選了
他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那朵小黃花
好
我懂了
我帶你回家
走
喂
他不是選了小黃花嗎
那就表示他不願意啊
既然我把他帶回家了
就應該要給他一個舒服自在的居住空間
對
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
好
你把他放哪
我把他擱在一個鳥籠子裡
鳥籠子裡
你不是說給他一個舒服自在的居住空間嗎
鳥籠我也花了些心思精巧布置了一番
既然是蝴蝶
一定很喜歡花花草草
所以我就在籠子裡面放了很多的玫瑰
百合
雛菊
還有箭蘭
箭蘭
另外我還拿了塊白色的絨布鋪在籠子的底下
布上還有我用愛心一針一線刺繡上去的名字
阿毛的窩
可怕的窩
阿毛
這就是你的家了
以後就好好的待在家裡
不要到處亂跑啊
另外為了你的安全
我會加強保全的措施
鳥籠子怎麼做保全
我就拿了塊帆布
把鳥籠從頭到尾包的是密不透風
為的就是防止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蝴蝶來勾引牠
牠甘心待在裡頭嗎
怎麼不甘心
興奮的不得了
何以見得
我把牠放進去之後
牠在裡頭一直跳上跳下飛左飛右
淘氣了好幾個小時不肯休息
等等等
你把鳥籠包的密不透風
你怎麼知道牠在裡頭跳上跳下飛來飛去
我怕牠跑掉
所以在籠子裡頭裝了隱藏式攝影機
監控牠的一舉一動
好
愛牠又不信任牠
更不給牠空間
這種愛很痛苦啊
看牠興奮成那樣
我也好開心
可是我怕牠興奮過頭了
所以我就唱搖籃曲哄牠睡覺
蝴蝶蝴蝶
生得真美麗
大象大象
你的鼻子為什麼那麼長
媽媽說鼻子長才是漂亮
唱這首歌蝴蝶牠睡得著嗎
沒兩分鐘就被我催眠
牠是被大象嚇暈的吧
唱著唱著沒想到我也被催眠了
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是
醒過來第一件事
就是去跟我親愛的阿毛說聲早安
對趕快去看看牠
我掀開帆布
阿毛還躺在我為牠鋪的那個花床上
牠的睡姿好可愛
我頭一次聽說蝴蝶會賴床的
我好想偷親牠喔
可是不行
這些事情應該要等到結婚典禮送入洞房之後再去做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了
咕嘰咕嘰起床了小懶蝶
等一下
什麼叫做小懶蝶
小巧可愛又偷懶的蝴蝶蝶
夠了
起床了小懶蝶咕嘰咕嘰
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喔
叫蝴蝶起床吃早餐
叫了好幾聲都沒動靜
出事了
我撥撥牠
動也不動
我再撩撩牠
我才發現牠的四肢
不
六肢
都僵硬了
蛤
牠死了
死了
這故事講那麼久那蝴蝶總算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牠怎麼會死的呢
我趕緊給牠做CPR
蝴蝶怎麼做人工呼吸和心臟按摩啊
我把牠放在我的手掌心裡頭
我拼命彈牠的心臟
拼命彈牠的心臟
我還在趕牠那個吸管呢
吸管
就是牠的嘴嘛
我使勁吹吸
救得活嗎
沒用
我另外找了兩顆一號電池
你拿電池幹什麼
你沒看過急診室的春天我電急啊
沒半分鐘我就聞到BBQ的味道
那是遲早的事
我做了什麼
我害死了我的阿毛
阿毛居然被我害死了
別難過
這也不一定
蝴蝶的生命週期本來就比較短
說不定阿毛是壽終正寢的
阿毛
阿毛
對不起
我一定會為你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
我還要利用網路
我在每個報告欄上貼上你去世的噩耗
好讓所有的人都到國父紀念館來跟你鞠躬
你以為你誰啊
一個像樣的葬禮
一定要有一組陣容堅強的治喪委員會
而且為了場面好看
還要有總統副總統表示哀悼的電報
各黨黨主席各級民意代表所致贈的花圈碗簾
各公司營大企業老闆所送的味精塔跟啤酒塔
各農會漁會所提供的白胸花跟小毛巾
各黑白道大哥以及娛樂事業所提供的野台戲跟電子花車
這些人你都認識
都不認識
那他們
阿毛死的正是時候
怎麼說
選舉快到了
他們會自動送來
誰鳥他們呢
我只知道阿毛現在自己一支碟
孤單無依的飛在黃泉路上
誰都會這樣
阿毛自己鎖在房子裡六天七夜
不吃不喝
不拉不撒
洋洋灑灑
嘔心瀝血為阿毛寫了一篇寄文
怎麼寫的
誰在遠方哭泣呀
為什麼那麼傷心呢
太陽下山明朝依舊爬上來
花葉了明天還是一樣的開
美麗蝴蝶一去無影踪
青春無取
我的青春阿毛一樣不回來
誰在遠方哭泣呀
為什麼那麼傷心呢
雅玄的詩
哪有花兒不殘凋
哪有馬兒不過橋
殘凋的花兒隨地葬
過橋的馬兒不回頭
鄭丑宇的詩
我的青春阿毛一樣不回來
誰在遠方哭泣呀
為什麼那麼傷心呢
當你終於無事的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習慕容的詩
我的青春阿毛一樣不回來
誰在遠方哭泣呀
為什麼那麼傷心呢
別的那雅幽
別的那雅幽
什麼東西呀
我的青春阿毛一樣不回來
【掌聲】
你 你
我
氣得我話都不會講了
你寫一個禮拜就寫這個東西
而且還是抄的呀
我把阿毛放進一個小棺材裡
我把鳥籠拆了
連同那一篇寄文
我全都丟到院子的草叢裡去
澆了一桶無鉛汽油
含著淚
畫了一根火柴
把這一切都給燒了
都給燒了
一切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就在我快要轉身進屋子裡的時候
我忽然在牆頭上發現
另一隻長得跟阿毛一模一樣的蝴蝶
又來了
我看看它
它也看看我
我往前走一步
它也朝我飛近了一點
我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我好像又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
完了 又要談戀愛了
可是在我還沒有開口之前
那隻蝴蝶居然先開口說話了
蝴蝶會說話
它不但會說話
而且還說得很大聲
很大聲
我清清楚楚聽到它說了三個字
哪三個字
神經病
黃世偉 宋少卿下台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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